浮云散 11
许诺跌跌撞撞地赶回伤心酸辣粉。那里已恢复了寻常的热闹，好像之前的争执对峙都没有发生过。阿栋阿祥固然不见人影，张在昌和苏小妹也不知去了哪里。赶紧给张在昌打电话，却没人接。
周遭食客来来往往，许诺茫然地站在楼下张望，四处都找不到一丝异样的痕迹。正在想是回去等等还是直接报警，肩头忽然一沉。回头一看，阿霆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。许诺一惊，随后一怒，大声斥骂：“你把他们弄到哪里去了？”阿霆叹了口气，摇了摇手指：“谁叫你跑的。阿祥给我打电话，说我半天不回，就把他们请去酒吧了。”许诺呸了一声：“请？简直就是劫持！”
阿霆饶有兴致地看了他一会，笑得很是意味不明：“喂，你用不用这么夸张？刚才还那么软，现在就翻脸不认？”许诺怒目而视，突然一步上前揪住他衣领，咬牙道：“你对我怎么样都好，但要是把我朋友弄伤了，我跟你没完。”阿霆任他揪着，眼睛在他手背上一溜：“怎么样都好？”
许诺这才发现这句话颇有歧义，那股气势顿时泄了。有心想再讲几句狠话，却已经结结巴巴说不出来。阿霆好笑地把他手拿下来，说：“不要这么心急。我保证他们没被怎么样，不信我带你去。”许诺瞪着他，一把将手抽出：“带路。”
阿霆打量了他两眼，转身前行，也没强去牵他。许诺满腹郁怒地跟在后面，不肯与他并排；边走边忍不住想，这郁怒与发现张在昌联系不上时的心情，似乎已有所不同。
两人顺着街道，一前一后走着。许诺死死盯着阿霆背影，忽然发现他衣领没整好，一道红痕突兀地钻将出来，像是在嘲笑他。急忙移开目光，没一会儿，又控制不住地瞟了过去。
大约过了十分钟，阿霆领着许诺进了一家酒吧。这和他们初次喝酒的那家完全不同，灯光闪耀混乱，男女扭曲疯狂，根本没几个人是真来喝酒的。许诺一进门就感到了一种直面未知的恐惧，扑面而来的音浪几乎要将他掀翻。
阿霆回头看了他一眼，脚步顿了一下，从舞池转向吧台。许诺压根辨不清方向，只是跟着他，没多久，绕进一条走廊，嘈杂便被隔在了身后。再往前走，便越来越安静，两侧的房门如同怪兽，在狭窄的走道旁边狰狞地张着巨口。
“还有多远！”许诺用一种完全没有必要的高音量尖声问。阿霆明显被吓了一跳，揉揉耳朵，又转了几个弯，才停下来：“到了。”
其实不用他说，许诺也听见了苏小妹的骂声，还是那样一连串不带重复的。但她显然遇上了对手，因为根本没人搭理她。许诺紧走两步，听见苏小妹的手机响了。
里面一阵骚动，阿栋的声音在说：“开俾佢听。”阿霆看了看许诺：“进去咯。我说过他们没事吧。”
许诺横了他一眼，伸手推门。才推开不到十公分，动作就突然凝滞了。
苏凯文轻快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来，充满了整个房间：“小妹，玩得还开心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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